她或许对朝廷有怨,却没想到厌弃至此。
这时意儿又笑说:“若你怕我无聊,那我便在东昌府创办义学,开馆授业,你觉得如何?”
梁玦道:“办义塾可不容易,尤其东昌府方才经历旱灾,府内乡绅捐款纳粮,出了不少血,此时衙门也没有足够银钱供给经费……”
意儿抬手:“经费我自己解决,只要官府同意,一切都好说。”
宏煜打量着她:“可考虑清楚了,你并非本地人,开办义学,可能吃力不讨好。”
意儿笑说:“我就爱做吃力不讨好的事,大人愿意行个方便吗?”
宏煜默了会儿:“先吃饭,不着急。”
这夜沐浴,她坐在桶里,泡着热水,抿嘴瞪住眼前闭目养神的男子。
“就一个桶,又窄又破,”意儿嫌弃:“你非挤进来做什么?”
宏煜起胳膊搭在边沿,眼皮子也没抬:“山东大旱,水有多金贵,你懂不懂?凑合着一起洗吧。”
“千里迢迢把我诓骗到此地,连沐浴的水都不够。”
宏煜听见她嘀咕,终于睁开眼,瞧了瞧,又闭上了。
意儿细细的打量他,慢慢凑近,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。宏煜失笑,把她抱到大腿上坐着,问:“想我没有?”
意儿低头,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水里的手被握住,牵引,宏煜哑着嗓子:“它也想你。”
“讨厌死了。”
他松开手,又闭上眼休息。
没过一会儿,意儿毫无预兆地松开。
“怎么了?”宏煜正在兴头上,目色微微迷离。
“别把水弄脏了。”她说。
宏煜拧眉,“啧”一声,这时意儿抿嘴笑道:“我不嫌你脏呀。”
他把这话掂在心里品味着,不禁莞尔,稍稍往前,调整位置,就着荡漾的温水:“知道你对我最好。”
“你为人虽讨厌,但有一样总叫人喜欢的。”
“什么?”
意儿手指轻刮他下颚:“好皮相,清俊得很。”
宏煜常听恭维,早已无感,但话从她嘴里说出,却十分受用,于是动情:“我的好处不止这个,你应该很清楚才对。”
意儿的下巴尖尖被抬起,碰着,吻着,心也醉了。
“为什么你这么软?”他问:“不怕被捏碎吗?”
她道:“因为你正好和我相反呀。”
宏煜又笑,两人洗完,上床去,他撑在上头看着她,打量道:“玉树琼枝,逶迤相依傍。”
意儿闻言,轻轻往他侧脸拍了一记耳光:“这是狎妓词!”
他道:“那你来一首呗。”
意儿认真思忖,咬了咬手指:“嗯……柳荫烟漠漠,低鬓蝉钗落,须作一生拚,尽君今日欢。如何?”
宏煜觉得有趣,点点头: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意儿嫌他话多,胳膊缠上去,抱着人翻身压制,轻摇慢晃:“小煜哥哥,半年不见,你越发啰嗦了。”
“**不也有趣么,瞧你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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